猫生病了
刚才吃饭的时候不禁就想,如果我家猫得了必死的绝症,我会不会把他安乐死。
猫肯定是不想死的,他们啥时候都想活下去。但绝症会让他们末期过得很痛苦。
护理到了末期的猫的人也很痛苦。好苦啊。
最好的方式还是不跟任何生命产生连接,这样他们的老病死我就看不到了,也就不苦了。但我已经来不及了。
或者没有责任心也行,我看有些主人会把生病的猫直接往外一丢,眼不见也就没有苦了。但我做不到。
从猫身上也能看到人的结局啊,但他们比我们的生命快了10倍。
要是我能早死就好了,早点死了也不用受这些苦。所以父母久病的那些人也是这么想的吧,好苦啊。
晚上和朋友们讨论起猫的重要性,我说在我心中猫和父母一样重要。
在我看来,投注感情的对象不因人和动物的区别而有什么区别。
像每次我爸妈打电话,让我把猫扔了,我都在想,如果有一天我嫌他们累赘直接断联了,他们会怎么想?老去后孤独的老人,和那个每天等在家里等着喂饭和被摸摸的猫又有啥区别。
我只在乎感情,所以对于我来说,投注了感情的人和动物是一样的。
举个例子。我妈经常问我怎么不孝顺。说我就算将来养他们,也是因为我们的感情,让我没有办法看他们孤独终老,而不是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。说到底我法律上的义务只有每个月给一两千块钱。
所以他们并不因为是我的父母就能得到我的赡养,而是因为尊重我爱我也同样这样对待他们,才会愿意将来养他们。如果有一天他们不尊重我不爱我,我也恰好不尊重他们不爱他们,那就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。
死在面前心无波澜。
这样来说,父母和猫对我来说就是同样的存在。
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我希望猫尽快好起来,不要受苦,不也是一种无望的执着吗?如果猫的健康就止步于此,余生皆苦,那也是生命的常态,也是我需要与之相处的状态。
还是得多修炼。刚看了金刚经里面讲,不要走极端,我感觉我对这种对送养猫的批判就算走了极端。猫送走后,有可能过更好的生活。 执着于自己养的猫要送到死,那也算是无缘非要紧抓。
所谓的“应无所住而生其心”,也就是当我们对一切“相”都了无执着时,我们的“心”就得到了极大的解放,反而能度化众生而没有任何挂碍与烦恼。
第二天上午本来打算把猫装到箱子里,带到医院去喂药。结果猫非常的抗拒,动静大到快把箱子拆了。不得以请医院的医生上门来喂药,一次四十块。
从这次照顾我家的猫,想到以后家里的老人要是失能了,要么花钱请一个护工,要么直接就离职照顾。更可怕的是,如果老人失能且不配合,那简直能把照顾的人磨到什么都做不了。
决定把不能喂药的猫送去住院的前一晚,我痛苦的不能自已。他能在那边适应吗?如果这是他最后一次在这个家呢?我甚至都害怕看到他,摸到他就想哭。
为了转移注意力,翻开佛经来看,结果看到一段话:
因为我们会疼惜猫儿,执着猫儿,所以起心动念的方向完全就是往“努力保住猫”或“害怕失去猫”的二元论思维模式去。因此一方面想要保住猫,但却没有能力回答南泉的问题;另一方面又因为挂念猫儿而生起害怕失去它的担优,于是左右为难,无法作答。
我太执着于让猫舒舒服服的把病治好,却很难看到治疗本身就有风险,治病本身就是痛苦。我们用当下的痛苦,希望能让猫摆脱注定的未来的痛苦。残忍,但是必要的残忍。
他在家我没法喂药,情况只会越来越糟。他在医院也许还有一线生机,然而我只能祈祷医院尽心尽力。
这一刻我必须主宰他的生命,虽然在他看来我在折磨,在欺骗,在背叛。他圆圆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我,为什么要弄痛他,我不忍心,我只能交由别的,没有深厚情感链接的人去治疗他。
我发现之前的我太年轻了,根本没经历这样生离死别的苦难,没见过朝夕相处的亲人被拉进医院。苦搁谁身上都扛不住啊。但还是得扛,得继续。
昨晚做了个梦,梦到妹子和我分手了。关于梦会预兆什么我是一点都不信的,但我感觉我的心在昨晚的梦中被治愈了。
本来幸福就是在无量苦难中凭借幸运偷来的,那就好好享受,不用过于焦虑和恐惧失去。反正真实就是无边的苦难,又有什么可以失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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